癫晃

Overdose•过度用药

　　

文/癫晃

　　

◎哈利宝贝生日快乐！

　　

　　

01.

　　

　　这事说起来让人觉得像个事故现场。

　　斯莱特林赫赫有名的金发白孔雀破天荒头一次迟到，还是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众所周知在斯内普教授的课上迟到对于一个斯莱特林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随便一个理由都足够让教授高抬贵手放他一马，隔壁格兰芬多含泪点了个踩。

　　但问题在于，当天斯内普正在教授如何熬制迷情剂。坩埚里的药汤咕嘟咕嘟翻滚，正是对爱情渴望而春心萌动的年龄，熬制迷情剂时都格外认真，第一位成功的学生开了个好头，大家都做的不错。

　　当然不包括救世主，魔药向来差的一塌糊涂的格兰芬多小狮子缺席了这次的魔药课，和他的两个小伙伴不知道跑到了哪儿探险。斯内普习以为常，木着一张脸四处巡视，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德拉科也还没到，好学的万事通小姐也一并缺席——算了，我只是个无情的扣分机器。

　　格兰芬多扣十分。好极了，三个人没到，二十分。

　　开课半个小时之后德拉科姗姗来迟。大少爷看起来不怎么精神，蔫哒哒地低着头，鼻尖有点红。他踏进教室前就解释了自己迟到的原因，不出意外是生了病。斯内普挥手示意他快点入座开始熬制魔药，他相信德拉科在魔药学上的天赋，即使晚来半个小时也一样可以和别人同时完成。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迟到的德拉科并不知道坩埚里咕嘟作响的是迷情剂，整间屋子里都是蒸腾的药水味道。就在满屋子的迷情剂气息里，德拉科皱着鼻子深呼吸几口，然后面上现出嫌恶的表情来，刻薄地嚷嚷道，“满屋子波特身上的青草味，还有沾湿的泥——老天，破特！你又去草地里打滚了吗？”

　　第一个“波特”刚出口时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第二个“破特”之后不知道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下德拉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说话还带鼻音，嘀咕了一句“怎么了”，然后向斯内普递了一个满是困惑的眼神。

　　难以相处（格兰芬多限定）的魔药课教授背过身去看其他学生的药剂，声音沉稳，“马尔福先生，快去找到你的位置，今天这堂课熬制迷情剂。顺便，您迟到了，斯莱特林扣五分。”

　　

02.

　　

　　梅林的吊带袜！老蝙蝠扣斯莱特林的分了！被扣分的是马尔福！

　　当堂是魔药课，我们在熬迷情剂，马尔福闻到的是波特的味道！

　　流言四起，从高年级传到新生，越传越是离谱，已经到了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波特已经结婚五年并育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两家其实本就是幼时就有了婚约现在都是顺利成章……诸如此类。

　　哇这年头嗑cp的都能舞到正主面前了吗。

　　风暴的中心永远都是最安静祥和的。哈利偷偷摸摸往格兰芬多塔楼前溜时都没发现不对，过往的同学都用诡异的目光目送他走远，这种莫名其妙被人祝福了的感觉尤其奇怪，他看了眼两个好友，“发生了什么？”

　　“看起来仿佛是你结婚了一样。”罗恩找到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词来形容，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哥们，新婚快乐。”

　　“让我走进婚姻的坟墓之前死的明白一点，我和谁结婚了？”

　　“这我可不敢说。”赫敏四下打量，然后加快脚步，“说到底为什么要翘掉斯内普教授的课，我们谁也不知道在我们缺席的一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比遇上马尔福更糟糕的……哦，梅林的胡子。”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转角遇到爱，好悬脸贴脸直接撞在一起，马尔福停的太猛差点往前栽出去，整理好外袍脸上就重新挂上了哈利最讨厌的那副表情。他昂着头拿鼻孔看人，嘴角的肌肉拉扯出一个极其嘲讽的笑，“圣人终于愿意回来了？因为魔药课成绩实在惨不忍睹，连课都不敢来上了吗？”

　　人不能期待从马尔福的嘴里能出来什么好听的话。不允许对同学使用魔咒，哈利一般选择用拳头解决问题——在避开其他人的地方打到一起去，混乱里滚在草地上，然后让马尔福身上也沾上草叶被压断后沁出的汁水——那可是马尔福最不喜欢的味道。只要马尔福吃瘪了，他也就开心了。

　　“还想打一架？你的上一件沾了草汁的衬衣洗干净了吗？”

　　按照以往的发展规律，他们应该是会动起手来。然而哈利发现这只白孔雀眼神居然有些躲闪，然后冷哼一声继续按照来时的方向走，恶狠狠撞开了他。被碰到的肩膀格外疼，叫他白孔雀都是抬举他——明明是斗败的小公鸡。

　　“真奇怪。”他嘟哝一句。不过马尔福的行为向来不能以正常人的心态来思考，这个不愉快但已经习以为常的小插曲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他路过公共休息室时看到有女孩在哭，声泪俱下眼泪吧嗒吧嗒落地，旁边一群姑娘围着她给她拥抱和安慰，仿佛失恋了心态爆炸的可怜女孩——哦梅林，希望她能挺过来。

　　“嘿，波特。”他的格兰芬多同学远远地招呼他，然后冲他眨眼，“路上见到马尔福了吗？”

　　“你找他有事？”哈利回想了一下，“应该在他的蛇窝里。”

　　他自在的表情不似作伪，原本试图看戏的格兰芬多瞬间就明白他其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到如今身为格兰芬多的他居然难得对一个斯莱特林产生了同情——然后开始幸灾乐祸。

　　“偶尔也了解一下你的仰慕者都在讨论什么话题啊。”

　　哈利：？

　　越看越觉得霍格沃兹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件事还唯独只有他一个人不清楚。

　　真让人害怕。

　　

03.

　　

　　“让我们来庆贺这一天——德拉科成功褪下了他强行伪装出来的坚强外壳，今天，他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面前讲出了令所有人震惊的真话！”扎比尼高举双手，尽心尽力扮演一位合格的损友。他就该找个法子把教室里当时的情况录下来，哦，等会儿他要去冥想盆里读取记忆，德拉科听到“迷情剂”三个字时的表情可太有趣了，他能看一年！

　　“谁知道那里面是迷情剂！”德拉科咬牙切齿，“甚至没人提醒我！”

　　“这条指控我不能接受。”潘西往她的饮料里浇注牛奶，再捏起精致的调羹缓慢搅拌，“你一进门就在大声嚷嚷波特，发烧烧坏了脑子？那种情况下谁能拦得住你？三句话有两句半纠缠在‘波特’这个词上，我一早就觉得你是暗恋他。”女孩一声嗤笑，继续挖苦他，“况且我说对了。”

　　现在可好，举校闻名的救世主的冤家死对头闻过迷情剂后闻到的是死对头身上的气味，这条新闻放在校报八卦版上也足够让学生们讨论很久了。马尔福带着人堵波特又各种刁难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凡波特是个女孩，这性质就立刻变得奇怪了起来。

　　……现在已经很奇怪了。

　　马尔福家的独子自己打自己的脸，原先放的狠话都石锤了是要引起哈利注意，坏脾气又刻薄的纯血大少爷人设崩塌，成了笨拙不会追人只能靠看着很傻的办法引起救世主注意又口是心非的男孩。两个风云人物往一起一凑，谁不喊一句天造地设。

　　“我今天已经听了不下三个版本的你和波特的爱情史，每一个都足够拿去单独写成书出版畅销——你是和他有婚约在身呢，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现在是在闹别扭呢？”

　　“梅林，放过我。”他在魔药课上的意外发言迟早会传到父亲耳朵里，至于传过去的话会被添油加醋成什么样的版本暂且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要在乎的是如何应对来自父母亲的“友好问候”和“友好来信”，以及……

　　这句话什么时候能传到哈利本人那里。

　　他口是心非在朋友面前是出了名的。迷情剂让他闻到的味道根本不是他所说的简简单单青草味和沾湿的泥。波特身上的味道应该是混杂落花的草木香和沾了雨的潮湿泥土，头发是晒干的小动物皮毛的干燥气味，身后可能还带着风。

　　……好吧，本质差别不大，但喜恶一目了然。

　　喜欢的这么辛苦又小心，各个院的女孩男孩都能大大方方地告诉所有人我喜欢哈利，他却不行。从第一次见面就被仰慕的小英雄拂了面子的少爷选择硬刚到底，然后就收不了场了。

　　问就是非常后悔，但就算能时光倒流回到过去，他照样不可能不带轻视地去看红头发的韦斯莱。这没办法，某种看法形成了就只会根深蒂固驻扎在心里，也许偶尔为了一点好感度他可能会收敛对韦斯莱的敌意。但是——但是，这点好感度的作用微乎其微。他喜欢那种被哈利看着的感觉，漂亮的绿眼睛里都是他，目不转睛。虽然让他看着自己的方法不怎么优秀。

　　“全院都在猜你们搞地下恋多长时间了，”潘西嘲笑他，“谁能想到呢，波特本人应该还没听到你在魔药课上的事故。”

　　就很闻者落泪见者悲伤。事到如今除了顺其自然已经别无他法，哈利听到这条传闻的时候就是对他的喜欢给出结果的时候。这和等待判决结果没什么区别，足够让人惴惴不安了。

　　

04.

　　

　　全院都在讨论的话题，传到哈利本人的耳朵里的速度不会慢到哪里去。今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被人询问有没有见过马尔福，一个这么问那可能是找他有事，十几个乃至几十个人都问过这个问题了，那就怎么都不对劲了。

　　百般套话，最终从秋张那里套来了一条让他本人震惊的新闻。他的第一反应是马尔福是要捉弄他，这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这人这么无聊分这么多时间精力就为了找他麻烦，还真是承蒙厚爱不胜感激。黑发的女孩微微捂住了嘴，“天呐，你真的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我是第一个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吗？”

　　他回过神下意识摇头，“他找我麻烦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们居然真的信？”

　　“那可是迷情剂，接受现实也没什么不好——而且我觉得，马尔福不会开这种玩笑。”女孩善解人意地眨眼，“不过这就是你们的私事，看你们怎么处理了。”

　　怎么处理？去找那只热爱开屏吸引别人注意的白孔雀吗？

　　他没那么多时间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很快就收到了来自罗恩的一份厚礼。

　　“哥哥们做的吐真剂，药效绝对好。”然后罗恩开始义愤填膺，“马尔福太过分了！这种玩笑也开的出来！仗着有个有权有势的父亲就这么作威作福，你每次都让他找来的麻烦轻飘飘过去！哈利，你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一向冷静的赫敏现在很不冷静，虽然以前是有点苗头，但突然在魔药课上来一出自曝就很魔幻。“玩笑”和“马尔福的真情告白”两种选择六四开，她拿捏不准，“如果是要捉弄你……那他很成功。全校都在讨论这件事，影响不可能不大。”

　　“给他灌下吐真剂，问他问题，最好是黑历史……我要把这些东西保存起来当做证据，最好让他忌惮一些，然后离你远点！”

　　罗恩的这项提议获得两票通过。于是一无所知的马尔福直接遭了殃，堂堂斯莱特林的级长夜巡时遭受袭击，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施加了昏睡咒。他的魔杖刚刚掏出还捏在手里，却没来得及放出一次反击自卫的魔法。主人因为陷入沉睡，魔杖就滚落在地。空中凭空探出一只手来，捞起落在地上的魔杖又很快消失不见。

　　绑架马尔福家的继承人，真刺激。

　　

05.

　　

　　霍格沃兹就那么大的地方，在哪都不够安全。左思右想还是把不省人事的马尔福带到了有求必应屋，找一张适合绑人的椅子把马尔福控制住，然后魔杖杖尖轻晃，“咒立停。”

　　睁眼看到的就是三个人举着魔杖凶神恶煞盯着自己，德拉科差点跳起来，看清是谁之后又稳下心神，“在校园里绑架我？波特，你胆子未免太大了点？”

　　“放心，我可不会乘人之危做什么不被允许的事。”装了吐真剂的药剂瓶晃动一下，“只不过是要请你回答几个问题而已。”

　　吐真剂？德拉科如临大敌开始挣扎，“你要给我喝什么？你要毒杀我？你怎么敢？放开我！”

　　再怎么反抗，他也还是被绑在椅子上没法动弹。一整瓶吐真剂被强硬灌下去，一旁的罗恩拿出了留影石，这简直是要拷问了！德拉科猛地踢腿，“你们还要用留影石？破特，我劝你放开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就留到以后再说吧。你找了我那么多次麻烦，我只是小小地回敬一下。”哈利正色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找我麻烦？”

　　“因为我喜欢你！”

　　话一出口格兰芬多铁三角都愣住了，德拉科低着头羞愤欲死，奈何吐真剂让他说不了假话，原本打算出口的讽刺挖苦都被替换成埋藏了多年的真话，他想停都停不下来，从火车上第一次见面说起，絮絮叨叨没个完。

　　“我到底哪里态度不好让你那样不给我面子！不就是挖苦了韦斯莱吗？”说到这可把德拉科委屈坏了，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没人那么对待过我，我也是第一次跟人示好——你不知道我听过多少和你有关的故事，我小时候甚至偷偷在额头上画过和你一样的疤——疤头！但你却那么让我下不来台！”

　　“你说换成你是不是也会很不爽？”

　　“我……”

　　“我以为我能赶在进入霍格沃兹之前认识你，但很显然，我们都知道，我没有成功，还被你讨厌了。霍格沃兹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我也不过会是其中之一，我得想个法子让你记住我。”

　　“……所以你就不断找我麻烦？”

　　“只有那时候你只看着我，谁都顾不上。我说过了，喜欢你的人太多了，不喜欢你的才是少数，自始至终只有少数人才能被你记住，我才选择做少数的。”然后他更委屈了，“我哪知道我用错了什么办法，你怎么就越来越不待见我？”

　　精彩。

　　要不是晚上时间不对，赫敏简直想找点吃的拿来下饭。原本她准备好的打算询问德拉科的那些难堪的问题应该是用不上了，光是这点真情告白就足够她看一晚上……你说罗恩？他早就定住了，估计得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

　　吐真剂真是药效强大……或者说，韦斯莱双子改进了这支药剂，还多了一点不为人知的作用？德拉科的话匣子打开就合不上了，从火车上扯到现在，沙子大的小事都能被他拿出来说道，赫敏和罗恩被迫旁听了三个小时的告白，到最后赫敏忍不住开始打哈欠，脸烧红一片的哈利恨不得找个地方躲一躲，就差过来求她想个办法解除吐真剂的药效。

　　“我要水。”激情演讲三小时，怎么也该口干舌燥了。这时候德拉科反而有了底气，“我渴了。”

　　哈利异常听话地去给他拿水。

　　罗恩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开始思考人生，满脸和年龄不符合的沧桑。赫敏很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提醒，“该回去了。你还打算在这一直看着？”

　　好说歹说劝动了罗恩，他估计还需要时间消化这惊天反转。赫敏走之前提醒了一句，“你们要在这过夜吗？如果不的话记得早点回去。”

　　也许是“在这儿过夜”这个词组刺激到了哈利，男孩手忙脚乱去帮德拉科解绳子，一边解一边压着声音，“……你快点回去吧。”

　　“这难道不是你的错？我被扣押在这里三个小时，是我不想回去？”

　　“抱歉。但你真的太……”

　　“你亲我一下，今天这事就算了。”

　　……吐真剂的药效还没过？

　　总而言之，可喜可贺。

　　

　　

END

后半段梗源如下